努努书坊

第88章（第2页）

女孩把握着前进的方向，而牛牛则提醒主人各种拐弯口和障碍出现的地方。如此默契的配合常会引来路人们羡慕的目光。这般走了没多久，女孩听见有人在她面前客气地说道：&ldo;小姐您好。请跟着我走，您的朋友正在等您。&rdo;

女孩听出说话的正是昨天引导过自己的咖啡馆服务生。她微笑点头以示谢意，然后跟着对方向咖啡馆内部走去。

仍然是和昨天相同的位置，女孩能感觉出来。在坐定的同时，她问道：&ldo;你总是喜欢坐在这样的地方吗？&rdo;

&ldo;怎样的地方？&rdo;一个声音回应着她。

&ldo;角落里。在餐厅里是这样，在这里也是。&rdo;

&ldo;呵呵。&rdo;和她对话的年轻人笑了笑，&ldo;你虽然看不见，但你注意到的事情却比大部分更多。&rdo;

对方显然是认同了自己的猜测，于是女孩又好奇地追问下去：&ldo;这样的位置有什么优点呢？&rdo;

&ldo;安静。&rdo;年轻人淡淡地回答。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不便解释，况且即使他解释了，处于黑暗世界中的女孩也无法理解吧？

&ldo;喜欢吃淮扬菜，喝清淡的饮料和酒水，爱听《沉思》一类的提琴曲，中意安静的角落位置……&rdo;女孩一款一款地轻声说道，她的眼睛朝向对面的年轻人，就像能看见对方一样，最后她自言自语般地反问：&ldo;你一定是个有着很多经历的人。&rdo;

年轻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心中被激起了片片涟漪。

&ldo;为什么？&rdo;沉默片刻之后，他反问道。

&ldo;因为只有时常经历风浪的人，才会格外珍惜那份宁静的感觉。如果你的生活平淡无奇，那你在空闲的时候一定想尝尝刺激的川菜，在喧闹的酒吧狂欢发泄。&rdo;

年轻人的思绪有些飘散，他略微闭了会眼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
&ldo;你说的很有道理……&rdo;他轻叹着说道，&ldo;可是你为什么会有这样深刻的感觉？&rdo;

&ldo;因为……&rdo;女孩沉吟着，&ldo;……因为，我是一个瞎子。&rdo;

年轻人&ldo;哦？&rdo;了一声。

&ldo;因为我是一个瞎子，所以我比你们有更多思考的时间。&rdo;女孩解释说。

&ldo;是的。&rdo;年轻人似乎明白了什么，&ldo;在完全黑暗的世界中思考，不受任何打扰，所以反而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。&rdo;

女孩笑了：&ldo;那你羡慕我吗？&rdo;

年轻人很认真地回答说：&ldo;有一点。&rdo;

&ldo;一个正常人羡慕一个瞎子，这是不是有点奇怪？&rdo;

年轻人不得不承认：&ldo;是有一点。&rdo;

&ldo;就是这样的感觉，对吗？&rdo;女孩微微侧过脑袋，一边凝思一边说道，&ldo;很多事情都是共通的：你对某样东西拥有的越多，你就越渴望与之相反的东西。你会羡慕我在黑暗世界中的感受，可是我呢？我对光明的渴望又是你无法了解的。当我用这样的思路来分析你对宁静的偏好时，我就能大致猜到你在经历着怎样的生活。&rdo;

年轻人低头不语，像是在专心品味女孩说的话。片刻后他再次开口，把话题的焦点转到了女孩的身上。

&ldo;你的眼睛……是先天性的吗？&rdo;

女孩点点头：&ldo;很小的时候还能看见一些东西，可后来就越变越差，在十岁之前就完全失明了。所以我对这个世界的印象，只停留在童年的画面里。那些画面回忆起来是非常美好的‐‐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了，已经变得慢慢模糊。&rdo;

年轻人凝视着女孩的眼睛，开始幻想：那双眼中如果能恢复光明的神采，那该是一幅多么动人心魄的美景？带着这样的情绪，他问道：&ldo;现在还在治疗吗？&rdo;

女孩摇摇头：&ldo;早就停医了‐‐治也没有用的。&rdo;

&ldo;嗯……&rdo;年轻人却不像对方那样悲观，&ldo;我听说现在有一种基因疗法，可以治疗像你这样的先天性病症。你应该去试一试。&rdo;

&ldo;是吗？&rdo;女孩像是水中人嗅到空气的气息一般，期待地仰起头来，&ldo;哪里的医院有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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