努努书坊

第212章（第2页）

&ldo;你说换就换，咱们四监区还要不要规矩了？&rdo;&ldo;大馒头&rdo;不依不饶地打着官腔。

杭文治情急生智，也模仿对方的口吻说道：&ldo;你不让我换，这铅笔没法用，咱们四监区生产还要不要效率？&rdo;

&ldo;大馒头&rdo;没料到杭文治来了这么一句，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回复，竟哽住了。这时在旁边的另一个便趁势开口，这人正是杜明强。他已经旁观了很久，说出的话自然是帮着杭文治的。

&ldo;要说生产效率，咱们整个监区的人可都比不上杭文治。可别让不称手的工具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呢。&rdo;杜明强一边说一边观察老黄的反应，后者紧绷的脸色有些缓和。不管怎样，杭文治的工作状态的确是无可挑剔的。

杜明强便又趁热打铁，直接面对老黄说道：&ldo;报告管教，其实杭文治把铅笔咬成这样是有原因的：他上个周末帮张队长解题，实在是用脑过度，所以才导致动作失控……&rdo;

老黄心中一动，杭文治帮张海峰的儿子补习功课，这事他当然有所耳闻。如果杭文治的确是因为这个咬坏了铅笔，那自己还真得给个面子。不过&ldo;大馒头&rdo;作为协管班长的权威也必须要维护，否则面对这帮刁蛮囚徒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？两相权衡之后，老黄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注意。

&ldo;这样吧。&rdo;老黄对&ldo;大馒头&rdo;说道，&ldo;你这次先给他换支短点的铅笔，看他还咬不咬了。不咬最好，如果再咬的话，那就下不为例。&rdo;

&ldo;大馒头&rdo;还有些不服气，但管教已经这么说了，他也不敢违抗，只能应了声&ldo;行&rdo;。然后他低头在装铅笔的盒子里又扒拉了半天，最后扔出一支铅笔头来：&ldo;喏，拿去吧。&rdo;

杜明强一看禁不住有些来气‐‐因为那铅笔头实在是太短了，大概只有四五公分的长度。这明显是已经被其他犯人用得不能再用的铅笔头，把这铅笔头扔给杭文治，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？

不过杭文治自己好像倒不在意，他把那支铅笔头拿在手里，还说了声：&ldo;谢谢管教！&rdo;

老黄也懒得再罗嗦什么，挥挥手道：&ldo;行了，赶紧干活去吧。&rdo;

杭文治便拿全自己的工具，和杜明强一起往工位上走去。杜明强有些不放心，半路上就提醒对方：&ldo;你拿这么短一个铅笔头，能行吗？&rdo;

杭文治&ldo;嘿&rdo;地一笑，说：&ldo;没事。我玩铅笔玩了多少年了？比这更短的我也能用呢。&rdo;

杜明强知道杭文治是个踏实的人，既然对方这么说了，那一定是有把握的。于是他也不再过多操心。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，等平哥分配完劳动任务，各自开工。

临近午饭时间，众人停工，又开始排队交换所领的劳动工具。杜明强依然排在杭文治的前面，他先是和对方闲聊了几句，然后忽然想起什么，便问道：&ldo;哎，你今天还有没有再咬铅笔了？&rdo;

杭文治不说话，略带得意地举起右手，却见他的手指间捏着一个铅笔头，铅笔头的屁股冲外，干干净净的，一个牙印也没有。

杜明强赞叹道：&ldo;行啊‐‐这习惯还真是说改就改了。&rdo;话音甫落，他忽然又惊奇地&ldo;咦&rdo;了一声。

这声&ldo;咦&rdo;分外响亮，惹得周围诸人都纷纷注目观看。杜明强&ldo;咦&rdo;完之后，从杭文治手里拿过那支铅笔头，送到眼前细细端详着，边看边慨：&ldo;太牛逼了，太牛逼了！&rdo;

旁观者都明白杜明强感慨的原因：那支铅笔头实在是他们今生以来见过的最短的一个，从笔尖到屁股全部算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公分。

&ldo;这个铅笔头你还能用？&rdo;杜明强看完铅笔又看着杭文治，一副五体投地的佩服神色。

&ldo;不用也得用啊。&rdo;杭文治略略苦笑。&ldo;大馒头&rdo;发给他的铅笔就不足五公分，经过一个上午的使用，当然还要变得更短。

&ldo;我操。&rdo;有人跟着感慨，&ldo;这么短的铅笔，让我刨都刨不出来。&rdo;

的确，这铅笔头如此之短，使得其笔尖部分甚至比笔身还要长，这样的铅笔别说使用了，怎样用卷笔刀刨削都是个难题‐‐因为你根本无法握抓发力啊！

可这样的铅笔杭文治偏偏能用，而且他一上午完成的工作量还不比任何人少，这岂不令人惊叹？

唯一保持淡然的便是杭文治本人，他看着大家笑了笑，然后又说了那句他此前就已说过的话：&ldo;我玩铅笔玩了多少年了？&rdo;

杜明强将那支短得不能再短的铅笔头拿在手里把玩了许久，等排到队首的时候才还给杭文治。后者转手便交给负责收取工具的&ldo;大馒头&rdo;。&ldo;大馒头&rdo;拿着铅笔细细端详一番，说道：&ldo;行，真有你的。&rdo;

杭文治既然能约束住自己的习惯，从此他领取铅笔的时候也就无需再遭受&ldo;大馒头&rdo;的歧视。而杭文治能把铅笔用至极短的能耐也被大家口口传播，成为闲暇聊天时的一个花絮。不知是否是有意要展示自己的这项特长，随后几天领工具的时候，杭文治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刻意挑选较新较长的铅笔，他总是很随意地拿起一支来，对长短毫不在意似的。而他的工作效率也从未到任何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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